專訪:香港中文大學那打素護理學院—車錫英教授
- 1993年獲得美國危病護理協會所頒發的危病護理註冊護士資格,
並於1994年至今在美國心臟協會擔任高級心臟復甦課程導師。 - 2004年在美國科羅拉多州大學完成護理博士學位。
- 2010年於香港中文大學醫學院那打素護理學院擔任教授。
- 2014年至今獲委任為香港中文大學醫學院那打素護理學院院長。
□:車錫英教授 ■:盧惠銓牧師 整理:梁婉琴
■ 你當年在香港完成護士訓練後,不久就到美國進深學習。這是否都在你的計劃之中?成為護士又是否你從小的志願?
□ 其實我的志願是要當警察,而不是要做「南丁格爾」。因為自小就在「龍蛇混雜」的地區長大,所以培養了一份正義感和好打不平的精神。不過,「當差」危險,父母當然不贊成我以此為職業。就在讀中六時,姐姐告訴我養和醫院招考護士學生,並說學護是有生活津貼的。對於家境清貧的我,這實在太吸引了,於是決定投考。雖然當時自己對護理完全陌生,但在學習過程中感到既有意義也有挑戰,不但慶幸自己沒有入錯行,更感到需要開拓視野,觀摩外面的世界,於是隻身去了美國繼續進修。
由於我透過香港註冊護士資格考取美國註冊護士的執業資格,很快就可以在美國半工讀,不過學費和生活費對我來說仍是難以負擔,所以我需要十分用功,為的是要取得獎學金,否則恐怕沒有足夠經費完成四年的學習。
■ 那些年的留學生都是十分刻苦!那麼在美國的學習和臨床工作又對你帶來甚麼啟發和體會?
□ 畢業後留美工作,由於我所服務的醫院擁有最先進的深切治療設備,不但讓我認識和接觸到最尖端的儀器,更訓練了我的批判能力。因為醫院都賦予護士相當大的信任和自主權。換言之,我們在作任何護理操作決定前都需要有足夠的知識和判斷能力,否則後果也得由自己負責。也許我是個喜歡接受和克服挑戰的人,所以即使是華人,也有機會被挑選加入接受特別訓練的行列,讓我能夠得到更全面的裝備。
我們在深切治療部工作,除了照顧危急的病人,更需要關心無助的家人,所以我也會多與病人家屬溝通,聆聽他們內心的感受,明白他們的需要。從事臨床工作讓我更明白身心社靈的關係,更體會全人護理的重要。
■ 從臨床工作轉到護理學研究及教學,當中的心路歷程和轉變過程又是怎樣?
□ 記得當我從美國回港後,已有不少前線同事鼓勵我考慮轉從教學工作。相信是因為我累積了較豐富和前端的臨床知識,也樂意與同事講解和分享。其實照顧病人固然有意義,但若能夠把知識和理念傳授,則可以對整個護理專業帶來更大的感染力。於是我離開了前線崗位,先在港大有三年教學的時間,之後來到中大護理學院。我在教授過程中更加確認培育下一代的重要,而學院亦有十分完備的科研基礎,以致我可以進一步在學術上裝備自己,從而更有效帶領學院培育護理人才。
■ 那麼你又會如何闡釋護理教育的理念?你又如何看臨床技巧和專業知識兩者的關係?
□ 首先我認為護理教育離不開護理專業,這正好解釋了為何護理會放入大學教育之中。護理要成為一個專業,必須具備四個條件,包括要有實證和研究為依歸的知識、有一套整全的教學模式、有監管的制度,並且要有不可被取代的獨特性。
所以現今護理教育的理念既講求知識,也重視科研,更不可「離地」,也就是要有充足的臨床實習。去年我們分別在三間醫院推行先導計劃,由病房的同事親自督導學生,讓同學可以有更全面的臨床發揮。我們發現這個模式帶來正面的效益,未來將會在更多醫院試行。
其實護理邁向專業並不代表不再重視臨床技巧,而大學的護理教育必然朝向更高的目標,就是要培訓懂得「操作」又懂得「思考」更懂得「關愛」的護理人才,這樣才可提升質素和持續優化,大學護理教育的使命正是要為整個醫療系統帶來更大的實效和進步。
■ 醫院都十分重視「全人」的護理,學院又如何讓學生認識和照顧病人在靈性上的需要?
□ 我們與那打素全人健康持續進修學院有很密切的關係,學院的同事會與新入讀的同學見面,也會在適合的學科講授有關的理念,所以相對上同學有較多機會接觸身、心、社、靈的課題。一直以來,我們都強調護理講求手、腦、心並用,「手」代表臨床上的各種操作;「腦」包括知識、批判和分析能力;「心」就是對病人的關愛。透過不同層面的灌輸,我們希望同學不但明白「全人關懷」的重要,並且能夠在服侍病人的過程中實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