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業家要有謀略和冷靜;科學家要有思考和細心;那麼,藝術家不可少的就是滲和了浪漫的執著。或許很少人會知道,平常都是西裝一襲,舉止斯文而且帶點內向害羞的林偉廉院牧,就有著這種性情,而且他更一心希望成為藝術家。
成長在一個三兄弟的家庭,如今又撫育著三個女兒的林偉廉,中三那一年信主,在深水埠浸信會中成長。中學畢業以後,參加了一個由理工學院舉辦的「職業傾向測驗」,令人意外的測驗結果,竟然是「無任何傾向」,真教這個少年人摸不著頭腦,更不知前途怎樣發展。
更令人莫名其妙的是,一心想在繪畫上發展,竟沒有發現自己是色盲的。貝多芬是成了名之後才聾了耳朵,但偉廉還未開始就不辨顏色,又如何用彩筆畫出圖畫呢?然而那種滲和了浪漫的執著驅使他仍然繼續,藝術之都法國是他渴想的地方。八○至八一年他開始唸法文,並且在一次由法國文化協會主辦的郵票設計比賽中得了冠軍,使他更加下了決心。
正當他不斷提升自己對藝術的認識,準備獻身藝術的時候,神卻呼召他獻身事奉。一連三個主日崇拜的信息都講到神的呼召,由以賽亞到門徒的事跡都使他的心靈不住激盪。那時,他正讀著托爾斯泰的《藝術論》,這位大文豪成了上帝呼召的代言人,因為他在書的結語如此說:「今日基督教的藝術,是要將基督的愛帶入社群。」偉廉下了決心改變人生方向,要成為一個不著顏色卻描繪生命的藝術家。
和牧者談過之後,又參加了奉獻營,一九八五年他入讀香港浸信會神學院,至八八年完成了宗教教育學士(BRE),八八至九○年就在葛亮洪醫院擔當院牧,並繼續進修宗教教育碩士(MRE),九一年畢業。九○至九二年他一度返回母會事奉,但一心仍繫於院牧事工,結果又再投入「院牧聯會」,負責開拓和訓練,同時不斷進修CPE,到了九四至九六年更帶同一家大少,遠赴夏威夷修讀督導級,九八年完成了訓練,那裏的教會極力希望他們一家留下來牧會,但他們踐諾回港,出任「院牧聯會」總幹事,然而行政工作卻不是他的所長,而遠離病房更非他所願。九九年,他加入了雅麗氏何妙齡那打素醫院擔任主任院牧(署理)。轉眼二十年,偉廉的生活、工作、學習似乎都很平順,但家無積穀,五口待糧,敢於不計後果追求自己的目標,信心以外,豈不見有一份理想的追求嗎?
話說結了婚的藝術家,就像上了鞍的馬,行動得由鞍上的妻子說話。偉廉的妻子桂香,同在一個教會成長,但戀愛的發生則是念神學的那段日子。從沒有戀愛過的偉廉,認定了對象之後,一百天之內一連寫了七封情書,這樣的柔情,又有誰家的女孩子抗拒得了!夫妻同心,桂香畢業後,八八至九四年一直在浸會醫院當院牧,直至同赴夏威夷的日子。夫妻倆既彼此同心,又有同樣的經歷,日子過得當然更加愉快。
追求完美和執著的個性使偉廉不斷求進,但浪漫和不善於爭取,卻又使他似乎落後於人。年過四十,同屆畢業的同學多已成為牧師,但他卻因為當院牧的關係,一直未能有機會受按立。直到去年,他在夏威夷進修時協助牧養的教會──怒安奴浸信會,通過在二○○一年十二月三十日按立他為牧師,並成為他的差派教會,這才圓滿了這個心願。難怪他一位好朋友說:「對於愛你和尊敬你的人,這個按立來得遲了一點。」但一向只求為他人生命添上色彩的偉廉,對於自己身上是否有顏色反倒不太在意。或許這正是藝術家的個性,更是一位不著顏色繪畫生命的藝術家,值得欣賞和學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