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廣黃院牧事工及基督教樂城院牧事工委員會主席 蘇振強牧師
盧:盧惠銓牧師 蘇:蘇振強牧師 整理:吳芳芬
盧:可否分享你是怎樣接觸院牧事工?有哪些深刻的個人經歷促使你先後參與兩個事工委員會?
蘇:我接觸院牧事工始於1992年,當時我在神學院畢業,開始在荃灣區的教會事奉。有次在培靈佈道會上認識了一些教牧,後獲邀請去仁濟醫院做義務工作,有七年之久。當時感覺很愉快,記得每當弟兄姊妹有困難,院牧都會支持並探望問候他們的家人,深刻又感動的故事依然記憶猶新。曾經有過一件小趣事:我經常去仁濟醫院為臨終病人做灑水禮,每次崇拜程序表都會報告患病會友的消息。有次一位小姊妹問我:「牧師,你有否留意你『灑邊個死邊個』?」畢竟牧師也是人,我因此情緒低落了一個多星期。之後畢師母(林麗玲院牧)找我為病友灑水,我很不好意思地推卻了。師母開解並鼓勵我說:「人離世是正常的事,你能夠在他離世前為他做見證,是一件美事,他的家人也得到幫助。」細想之下,我的使命是傳福音,當人在面對死亡至關鍵的時刻,正正需要院牧在旁關懷、傳福音,這些經歷令我覺得院牧服務很值得去做,因此我一直支持院牧事工。我也曾遇到一些牧者不認同院牧服侍的貢獻,於是我寫了篇文章,指出院牧是服侍別人眼中的「老弱」,卻是上主所寶貴的生命。這件事提醒我,我們的眼光不要看成牧會的果效,因為天國的果效更寶貴。
後來我去了樂道會九龍城堂做事奉,當時帶領弟兄姊妹參與義務探訪,因而認識了基督教樂城院牧事工的李福慈牧師,後來他們邀請我加入董事會。樂城其中的服侍對象是一間有佛教背景的醫院,在這間佛教醫院裡面有院牧服務,更有一群熱心的基督徒護士在支持,這是最吸引之處。樂城每年舉辦「心的關懷」課程,每屆都有二百多人上課,不過由於是理論課程,不設實習,所以課程完結後成為義工的人很少。我想弟兄姊妹有多些床邊關懷的機會,於是跟廣黃合作,這樣他們就可以和義工一起參與兩間醫院的義務探訪。其後事委員邀請我加入董事會,屈指一算,我在樂城當了十五年事委會主席,廣黃都斷斷續續做了六年主席。
盧:你跟兩個團隊合作,有甚麼感受?兩個團隊各自的特色是甚麼?
蘇:樂城的管理模式並不複雜,我們幾個董事一般用電話或短訊去溝通。目前開展了十五種事工,包括:健體操、音樂治療和腳部護理等,全部是專業人員教授,由資深義工帶領經驗較淺的義工,等到運作成熟了再交棒,用這樣的培育方式。現在我們的義工團隊大概五、六十人,核心隊員有廿幾位,他們會定期探訪佛教醫院、眼科醫院、九龍醫院幾間病房、播道醫院及將軍澳區一間護老院舍。跟一般院牧事工不同,我們會「跨院」跟不同的院牧室合作。至於「花花行動」是將各教會主日崇拜的獻花收集,經由香港國際花藝師統籌整理,配上經文,再分發到上述醫院,並有專人定時打理花束,配合樂城的車隊做運輸,在事奉的型式上樂城團隊是比較有創意的。
廣黃是兩間不同特質的醫院,廣華是急症醫院,那裡的工作節奏很快;黃大仙是復康醫院,有很多長期居住的長者,節奏緩慢。疫情三年,我們的財政比較緊絀,在聘請同工的事情上諸多考慮,我鼓勵弟兄姊妹不用擔心,因我相信我們為神工作,神自會供應,結果收到大額奉獻,足夠聘請一位文職和一位院牧去發展事工。
盧:作為事委會主席,你怎樣看院牧事工及院牧的服侍?怎理解與實踐「事委」的角色與功能?又怎形容事委會與前線院牧的關係?
蘇:前線院牧該對自己的位分著緊,如果我見到他們不著緊,我會提醒他們。我看重的是院牧能夠協調各方,並能祝福病人,為病人、家屬和醫護提供關懷和支援,反而一些行政上的報告、數字等我認為是其次。
兩個團隊長久累積下來形成自己的文化,作為事委會主席跟兩個不同的院牧團隊合作,處事上亦要因應情況去調節。樂城的風格比較自由,所以我會放手讓他們去做決定;相比起來,廣黃團隊比較依賴主席去做決定,我希望他們有多點信心、自主地來決定工作執行的方式,這樣才可以騰出更多的空間提出對工作的想法。始終他們是前線,比事委更了解情況。亦不要計較對工作的付出。他們有任何需要可以向事委提出,事委定必全力支援,而不應由事委會做主導。
盧:你也是堂會牧者,怎樣推動堂會的弟兄姊妹參與和支持院牧事工?
蘇:現在我服侍的教會比較內斂,我會鼓勵他們多接觸外面的社群,先由參加醫院的活動開始,以增加見識的心態去令他們改變;我又會在講壇上分享醫院服侍的美好,他們漸漸地活躍起來,主動地幫忙教會。當教會看見這些變化,自然就會支持院牧事工。現在疫情減退,我教會的值理反過來催促我重啟探訪。
盧:可否給廣黃和樂城兩個團隊一些欣賞和勉勵的話?對這兩個團隊未來的發展可有甚麼期許?
蘇:樂城方面,我跟李福慈牧師說過,要把手上的工作分配給院牧和教會領袖,讓他們做好準備做接棒人。我欣賞義工隊的良好關係,希望他們的事奉是對準神。至於廣黃,我希望事委要同心,信任同工,放手讓他們做決定,而同工亦要有信心,儘管放膽去做;就算犯錯,亦可以視之為學習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