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有病不求藥,無聊才讀書」的灑脫,一直是心中羨慕;但現實走過來,卻是「有病得求藥,無暇要讀書」。否則不但健康難保,心靈亦會閉塞。火熱的天時,讀了一本炙心的書。程翔的《千日無悔》,寫的是他身在囹圄的日子,說的是他心靈自由的歷程。程翔是記者,他擅長事理舖陳,不愛花言巧語,但這反而令見證更加感人。因為見證不是文字的書寫,而是生命的刻畫。
監獄中的經歷,雖然讓人讀來驚心感慨,但這不是程翔寫作的目的,這也不是我想要談的內容。我想談的是他「佛、道、儒對我的幫助」和「聖經引導我歸主」那兩篇。因為這對院牧的服侍,與及向中國人傳福音,甚有啟發。
程翔分享他曾經在佛、道、儒中尋找信仰和人生的出路,相信許多的中國人(特別是知識份子)也是朝這進路。他認為佛家思想的核心是「空」。《心經》說:「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圓覺經》說:「若知我空,無毁我者」。這是佛家超越苦痛的指南。道家的說法卻是「順其自然」。《莊子‧養生主》說:「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若能接受順逆、禍福、生死是生命和自然的規律,就能坦然。儒家的思想比較積極,視苦痛是生命的磨練。「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程翔說儒家這些勉勵人的話,對處於困境中的人能「大補元氣」。
但他為何由佛、道、儒轉到基督的信仰呢!程翔說他雖然感到佛、道、儒的深奧博大,但卻仍不能觸及生命最深之處。直到讀了聖經詩篇23篇「雖然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袮與我同在」卻熱淚盈眶。一位「與人同在」的神,而不是一套深奧的哲理,使他生命改變。(宗教信仰博大深精,相信程翔(和我)都無意斷言,分享的只一得之見。)
我把程翔所說的簡約為四個字「空、順、應、在」,佛家講「空」,道家講「順」,儒家講「應」,而基督教講「在」。其實「空、順、應」都有道理。但如果沒有「神的同在」,仍是「一個人」的摸索。
掩卷尋思,基督徒的信仰,院牧的服侍,豈不就是「在」的追尋與經歷。願
神與我們同在!
您的弟兄
羅杰才
2012.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