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切患難中,他就安慰我們,叫我們能用神所賜的安慰去安慰那遭各樣患難的人。」(哥林多後書1:4)自小經歷病痛,長大後面對傷患,梁院牧沒有因此消極,反而因著生命的經歷,在院牧的服侍中,更能體諒、關懷和同理病者。
自幼患病 面對家庭問題多
梁院牧出身自水上人家,在五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四,家庭承傳重男輕女的觀念。她在三歲時患上哮喘,試過半夜發作,需要召喚救護車入院急救。梁院牧經常因病留院而感到不開心,若有人探望她就會感到有幫助。她亦感謝醫護人員的關心,以致住院時不會感到恐懼。
梁院牧自小的自我形象低落,父母更因她患病而爭吵,令她感到沮喪。在成長過程中,她的家人之間常有情緒爭執,甚至有人嘗試自殺,她常常要做「中間人」去處理。雖然如此,梁院牧卻從中培養了體諒、關懷、同理,操練她應對危急情況的技巧,用於現時院牧的服侍。
要從低落的自我形象中轉變過來,梁院牧在兒時住院有些體會。「雖然我的身體狀況不好,繼而影響學業甚至要留級重讀;但在醫院見到一些嬰孩一出生就患病,全身插滿喉管,頓時感到自己不是最慘的,慢慢鼓勵自己不要輕易放棄。」
貼近死亡 信主並思考人生
然而要不放棄,先要有生命才能做到。原來梁院牧在小四、五的時候,曾有一次因哮喘發作,幾乎要死,這讓她思考:死後到底會怎樣?到了中二,她聽到神是愛的信息,心裡有感動,認為神可以改變她,並讓人死後有盼望,因此決志信主,成為家中唯一的基督徒。信主後她更祈禱求神醫治她的哮喘,最終在她15歲的時候完全康復。
完成學業後,梁院牧在商界從事人力資源的工作。可是,她逐漸發現同事與自己的價值觀有些不同,令她思考工作和人生的意義。「我回想自己的哮喘能完全康復,是神的醫治。我很想回應神對我的拯救,覺得與其在這裡拼搏,不如為神拼搏吧!」詢問牧師的意見後,梁院牧決定報讀神學院接受全職事奉的裝備,畢業後在教會服侍青少年、兒童等不同年齡層的人。
跌倒傷痛 從牧會轉職院牧
九年前,梁院牧在一次教會青少年營會的服侍裡,不慎跌傷了腰,可能其後未曾妥善跟進,最終成為長期病患,每天與這腰痛共存,並要定期在痛症科覆診。加上當時她在事奉上有感不開心,遂決定休息一下。
恰巧,梁院牧的婆婆認識一位院牧,這位院牧知悉情況後,致電鼓勵她修讀臨床牧關教育課程(CPE),於是她在伯特利神學院修讀了第一單元,藉此整理生命、處理傷害、重建信心。在督導和同儕的鼓勵下,後來她更報讀香港浸信會醫院一年制註院CPE課程。「當時我帶著腰封去實習,雖然不容易,但這一年讓我更多反思生命與事奉,明白事奉者要有良好的生命質素,才能承載他人的生命。」完成課程時,梁院牧還未知道往那裡服侍;經禱告及考慮後,決定加入牧群關愛會院牧部(牧群),在瑪麗醫院服侍。「兒時住院都是在公立醫院,所以我對於在公立醫院服侍的抱負較大。」
陪伴病人 一起思考生與死
最初,梁院牧思考自己是否適合做院牧,後來逐漸發現自己很適合作單對單的關顧服侍。最近她更申請成為檢證院牧,讓她回顧並檢視過去五年多的服侍。「我到任後不足一年,因為人事變動而需要開始協助處理行政工作,同時要去探訪病人。縱然如此,我仍然堅持服侍,因為病人的回應和上司的理解,讓我有熱誠繼續在這裡服侍。」
瑪麗醫院設有許多專科,當然包括癌症、婦產科及罕有病等的病人,梁院牧都有探訪過。梁院牧曾經歷小產,所以對於失胎者會有多一點明白和關心。「懷胎的時候,胎兒已是生命,讓我感受到神對生命的看重,並帶著這份體會去陪伴失胎的父母。」
癌症病人也是梁院牧常常牧養的群體。「有一位未信主的舌癌病人,因病切除了舌頭及部分淋巴,頸部有造口,經歷不斷的『失去』。他吃不到也講不到,只能以書寫溝通。因病情嚴重,即使因著疫情禁止探訪,醫院行政總監特別批准院牧可以每兩星期探望他一次。過去七個月的探訪關懷,我慢慢與他建立關係,他逐漸分享自己內心的感受,感到長期住院像『等死』,也掛念家人,對以往手術決定感到後悔,並擔心他們的將來。我鼓勵他嘗試改善與家人關係,後來家人也感覺到他的改變。」看見病人的進步和回應,成為梁院牧的鼓勵。
「另一位癌症病人,因對基督教有負面觀感,最初拒絕探訪。後來我再嘗試探訪,他慢慢接受,更願意祈禱,其後他和太太更願意信主。病人分享到他面對死亡,最初感到很徬徨;信主後,他有平安去面對。雖然病人最後離世,但太太仍然繼續上教會。」梁院牧深感病人的改變是神的工作,願意與神同工,將人的限制交託神。
團隊配搭 家人支持助服侍
院牧的服侍看似是個別的,但團隊的配搭也十分重要。梁院牧認為有好的團隊是恩典,她得到上司的體諒和包容,特別有時她需要處理家庭的情況,又容許院牧們有進步的空間。在瑪麗醫院院牧部,她有很好的同工,一起討論個案、彼此代禱、配搭服侍、互補不足,牧群團隊亦會每月一次進行會議,分享各院的探病情況,這些都豐富了梁院牧的牧養經驗。
現時梁院牧與丈夫、公公婆婆一起居住,因大家都是基督徒,可以有空間分享,為她祈禱,成為服侍上的支持。「雖然每天帶著腰痛去服侍,有時感到辛苦,但過去患病時經歷那種無助和痛苦,讓我有從神而來的感動,堅持陪伴病人並與他們同行,以『過來人』的身分與病人一起去探索如何面對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