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E這三個字在我未讀神學前,已經常從教會的牧者口中聽到,對於這課程如何有助了解自身的限制、學習牧養關懷技巧、反省何謂牧養工作等,有一定理解。到我正式讀神學後,從不同渠道了解到更多CPE課程的資訊,學長、老師和牧者們亦積極建議我在神學訓練過程中必要修讀。其實作為一位宗派支持的神學生,修讀CPE是其中一項要求,我亦知道CPE課程收生十分嚴謹,所以由神學一年級已經開始申讀。
早立宏願,面對一波三節
我當時在香港中文大學崇基學院神學院修讀神道學碩士第一年, 其時是2019年底學期末,忙得不可開交之際,趕及截止日期遞交申請表,後來卻因疫情爆發,CPE暫停開課,當刻我感到十分無奈。隨後第二年,疫情的陰霾未減,CPE課程卻繼續接受申請,我當然把握機會。可是面試當日我竟然睡過頭,唯有硬著頭皮去應付。面對著督導的提問,不但心情十分緊張,還帶著遲到的羞愧。好不容易地「捱過」面試,心想CPE收生嚴謹,自己遲到,回答問題又不夠優秀,看來是沒有機會了,結果我竟在後補名單。可惜這屆的CPE課程在疫情下還是要暫停。
等到碩士課程將近畢業,我再次遞交申請,不過面對著繁重的學業,以及快要踏進牧職工場,我心底裡忽然有點矛盾地寧願這課程繼續停辦,這樣我便可以順理成章地讓自己放假,休養生息,然後進入工場。出乎意料之外最後我竟然被取錄,收到結果當刻我並沒有預期的興奮,反而心裡萬般不情願,甚至禱告祈求開不成課。當然,上主自有祂的心意,直到開課日,其實我心裡仍然持著負面情緒進到課程。
生命轉化,感恩成為同行者
這課程能夠成功開課,無論是院牧聯會的同工、督導及浸會醫院各院牧都表示十分感恩,而且期盼許久。但自己的壞情緒,未能感受到他們的喜悅,不過既然已經進入課程,我選擇盡本分地去學習。直至開課日營,督導與同儕們非常坦誠地彼此分享,讓我深深感受到這個團體的開放與信任,也讓我改變想法,變得十分期待與眾人在這十週的課程中,一同彼此學習和經歷上主的美善。這種同儕關係與學習模式,正是CPE課程特別之處。而在往後的學習中,我亦感恩上主讓我擁有這群獨一無二的同儕們,成為彼此扶持的同行者。
CPE課程中,每位學員需按自己的需要而設立不同學習目標,分別是牧養能力、個人生命和人際互動三大範疇,透過到醫院病房實習探訪、上課、個別督導、人際關係小組、個案研討、撰寫反省週記和逐字報告等不同的學習方法,持續地「行動、反省、再行動」,從而經歷更新和成長;當中以探病的過程,感受尤其深刻和豐富。我由最初面對著病人拙嘴笨舌,完全不懂如何展開對話,到最後能夠聽到病人說一句「謝謝你同我傾計」,感到自己真的透過「行動、反省、再行動」而漸漸進步,更重要是經驗到上主的臨在。在實習的中後期,我被編排到婦科病房進行探訪,當中有不同狀況的女院友,有患癌症的,也有懷孕的。身為女性,面對她們不同的病患,我自然有種身同感受。其中一次的探訪,是一位懷孕九週急症入院的媽媽,當時她患上畸胎瘤需要緊急進行手術。作為媽媽,自然憂心手術會否影響胎兒。這位媽媽原來在一年前曾經流產,對於失去腹中骨肉一直未能釋懷,而且丈夫和身邊的親朋好友,對她不理解,未能給予適當的安慰,為此她也曾感到憤怒和埋怨。在傾談過程,我倆都流下淚來,最後她對我表示感謝,讓她首次感受到被安慰,繼而釋懷。我是一個易流淚的人,在探訪時候經常被病人的故事所觸動,但同時為著在病人面前流淚而自我懷疑是否不夠專業,後來我詢問督導的意見,她指出若我們比病人的情緒更激動,當然是不夠專業的表現,但倘若我們能與病人分享眼淚,又能承載病人的眼淚,卻是同理的表現,而且是牧養關懷的重要元素。感恩上主使用我成為流通管子,藉著我的牧養關懷讓人經驗祂的同在和祂的愛,也讓我成為別人的生命同行者,能與他人一同走過高山低谷,一同承載生命中的笑聲和淚水。
感恩上主親自在我身上動工,感動我放下抗拒和埋怨;上主親自轉化我,使我投入CPE課程,讓我在牧養能力、個人生命和人際互動都有所學習,而且懂得持續更新和成長。最後要感恩的是,上主奇妙的安排,讓我畢業之時,在正式進入工場展開牧養事奉之先,透過CPE課程提醒了我,在關心別人全人身心靈健康的同時,也要關心自己的身心社靈健康,這樣我才能持續地得著從上主而來的力量和祝福,帶著基督的愛和真誠的心來服侍上主,回應上主的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