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思自我導向的學習

教育包括教與學，若要這互動過程達成果效，教的必須先瞭解學的是如何學，才能施行適切的教學方針¹。臨床牧關教育(CPE)課程旨在透過提升學員的個人生命質素及專業知識，使他們成為更有質素的牧者。過去幾年的督導工作，引證了學者諾爾斯(Malcolm Knowles)所倡導的成人自我導向學習模式，確實對CPE學員的學習效益很有價值和意義。

自我導向的學習

諾氏認為當學習者已屆成年，他們會看自己的行為是屬成人模式，也期望別人以成人對待自己，而別人也應該如此對待他們²。因此，成人的學習者：

1. 有能力去知道和決定自己想學習甚麼；
2.  已有的經驗是學習的資源；
3. 現有的角式和責任使當事人已準備好去學習；
4. 期望學到的能實際地幫助解決現時面對的問題，以及
5.  持續的學習需由內裡的動機去推動³。

診斷及制定學習契約

諾氏指出由學習者為自己訂立學習契約，對自我導向學習具有重要意義⁴，因它反映學習者知道自己的學習需要、方法及如何去評估學習果效。在診斷及制定這契約時，學員有著舉足輕重的角式。所以每次開課，我會鼓勵學員先為自己草擬學習契約初稿，然後聆聽及瞭解其想法，彼此商討最後達至共識。過程中，學員辨識自己學習需要的能力會因人而異。督導在尊重學員自主的同時，亦需認識個別學員的特質和需要去作適切指導。原則上督導需根據學員的起步點，釐定較平衡及健康的介入。一個適切的引導能使學員從自己的步伐向前邁進一步。秀美(化名)⁵修讀夏季密集課程，她對學習契約有如此體會：

「……學習契約好像旅程中的地圖，契約的內容就像在地圖中定出所往的目的地及路線，……透過課程中的反省，很具體地反映出我的學習進度，有助我在行程中一步一步朝著定下的路線探索及向前行，……導師們的提示就像指南針，在我遇上懷疑、迷惘及沒有信心時，給予方向及指引，助我很快重回正確目標及路線。各項目標的進度可以是先後不一，最重要是方向正確。」

從經驗中反省及改進

學員訂立清晰的學習契約後，需要有機會去實踐，並從經驗中去改進。諾氏以「藝術」⁶比喻成人教育課程的內容設計，在於透過創意及多元化的學習活動，讓學員可自由和自主地去嘗試和探索，並透過反思箇中經驗，於需要時作出修訂。這樣循序漸進的去經驗和改進，是自我導向學習不可或缺的歷程。CPE課程讓學員反省自己的信仰及價值取向、認識個人牧養風格及其優點與限制。過程中督導需辨識個別學員的學習進度及障礙，亦需瞭解學員對新經驗的詮釋和感受，才能給予適切的鼓勵、引導和肯定，使學員有勇氣、安全感和信心作出突破。靜兒(化名)⁷修讀一年制駐院課程，她對從經驗中反省有以下的體會：

「……行動、反省、再行動這學習模式對我很有幫助，邊學邊做，領略箇中精髓後，再重回書本的理論中，這樣我會分外深刻，然後再把理論和實踐融合起來，以致不是只有理論，沒有實踐，也不是只管做，而沒有理論基礎作支持。……讓我在一個相對信任和安全的實驗環境裡，可以把發現的東西實踐出來，以致更生活化，更實際和更切合自己的需要。」

持續評估學習成效

除了訂立個人學習契約及從經驗中學習外，諾氏亦強調評估的重要⁸。評估並非單指學習結束前所作的總結，更是在學習過程中持續的行動。有其他研究更指出，成人學習的評估，除了來自施教者，更少不了學習者的自我評估，因為這樣有助激發學習者對自我學習的洞察力及反思能力，促進個人成長⁹。督導的回饋，加上學員的自我評估，的確會激發學習及反省，使學員的牧養技巧、個人生命及人際互動有所改善。然而，有時評估也會帶來挑戰。當學員體會到評估與自己的期望有差距，又或者發現生命中有不容易改變的盲點與限制時，心中難免感到沮喪和失望，這便有可能削弱學員的學習動力。故此，督導必先洞悉評估帶給學員的影響，辨識期望的差距，並要有足夠和雙向的溝通，使學員可以更中肯和健康地去評價自己。

結論

每個CPE學員都是獨特的。作為督導，我需尊重他們的感受和理念，相信他們作為成人有其學習需要且具備學習能力，也有內在的自發性學習動機。除了設計合適的課程內容、營造良好的學習環境及氣氛外，亦需辨識及按著不同學員在目標、能力、步伐及方法上的差異，調較督導策略。這樣才可以幫助他們藉著自我導向的學習過程，取得較理想的果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