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求者、求醫者、醫治者

代求者、求醫者、醫治者

 羅杰才 院牧事工聯會總幹事 

……有一個管會堂的人,名叫睚魯,來見耶穌,就俯伏在祂腳前,再三的求祂說,我的小女兒快要死了……有一個女人,患了十二年的血漏病,在好些醫生手裡,受了許多的苦,又花盡了她所有的……。」(可5:21-43)

故事(或事件)本身自有它的道理和吸引力,但說故事(敘事)的方式,也有它的道理和吸引力。福音書不同的體裁和對事件的選取,其中已包含值得我們思想的元素。事實上,不少傳道人的講章,都是從福音書敘事的方式與差異作出演繹並加以解釋。

馬可福音5章,接連的詳細記下了兩個耶穌醫治的事件。事實上,耶穌醫治的事蹟,不勝枚舉,而且很多都只是一句就帶過了。(太4:23-24)因此,當福音書作者肯花上寶貴篇幅詳細寫下的,當中必然有他要講明的道理。

不一樣的病人,一樣的慈憐

這兩個醫治事件,先是管會堂的睚魯來求耶穌趕快去醫治他將要死的小女兒,然後又記下耶穌在途中又遇上一個患了十二年血漏病的婦人。這兩件事,我們都耳熟能詳,無須細表。只是值得我們留意的,這兩件似乎互不相干的事,卻有著十分有趣的差異,而當中卻又有一點相同的,就是病人都是女性。而在當時,女性的地位是明顯被忽視的。因此,耶穌和福音書作者刻意對這兩位患病的女性作出如此重視的態度,這本身似乎已表達了一個特別的信息。

睚魯的女兒,因為年幼,而且有急病,是由父親代求;而血漏的婦人,可能已經無親可靠,所以自己竭力的爭取。睚魯是管會堂的,算是有點地位;血漏婦人已花上畢生積蓄,可說是貧病交煎,且無人可靠,只能自己掙扎求存。這兩位女性,一位只有十二歲,生命恍如旭日,另一位飽經病患,人生似乎已到盡頭。但無論她們的身份如何,景況如何,耶穌對她們的慈憐都是一樣。

不退縮的病人,不退縮的醫治者

在這兩個不同的事件中我們可以看見,有些人能得醫治,是因為有人為他代求,有些人卻是因為他們不肯放棄,仍然主動爭取。在這裡,我們又可以看到,無論是血漏婦人或是睚魯的女兒,她們的病似乎都是太重了,十二年的血漏,已花上了畢生積蓄求醫,仍沒有好轉,能不死心嗎?當耶穌還沒有趕到睚魯的家,睚魯的家人已經來說:「你的女兒死了,何必還勞動先生呢﹗」這段說話從語氣上讀來,更好似是責怪睚魯多此一舉,甚至是阻攔耶穌繼續向前。但耶穌卻不但沒有就此退去,反而鼓勵睚魯「不要怕,只要信。」結果惹來嗤笑,但耶穌毫不退縮,反而把那些嗤笑的人攆出去,然後行了一個令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神蹟—吩咐睚魯的女兒起來。

無論是血漏婦人或是睚魯女兒的醫治事件,所反映的都不只是病得醫治,而是一幕真實的人生處境—無助、絕望、懷疑。這樣的情境,其實在今天亦經常發生。……由此可見,不論是代求者(睚魯),求醫者(血漏婦人),醫治者(耶穌),最重要的是不可失去信心與愛心。

公開和隱藏都是愛的原故

無論是作為一個代求者,一個求醫者或一個醫治者,醫治,都應該是他們共同的目的。然而,原來在醫治之後,還是有值得我們留心的地方。血漏婦人得了醫治,原本無人知曉,就連耶穌的門徒也不知道,而這位患有暗病的婦人,更是不欲人知道自己的隱疾。但耶穌在這裡卻偏偏一反常態,要她站出來。要知道,耶穌在治病之後,常常都是叫人不可傳開去的,這次卻要那個原想隱藏的婦人公開站出來,是為了甚麼?如果耶穌是為了要證明自己有醫治的能力,那麼又為何特別叮囑睚魯,不要把女兒復活的事告訴人?

作為一個醫治者,耶穌要的不是宣揚自己的名聲,而是要讓被醫治的人能夠抬起頭來生活。血漏婦人患的是暗病,這病更令女人有不潔的污名。如今耶穌要她站出來,正是要證明她已被「潔淨」了。至於睚魯的女兒,她沒有這樣的需要。如果她四處「作見證」,招人注目,可能反而對她的成長和生活做成影響。耶穌的醫治,不是手段,不是為了揚名,而是出於真正的關愛。在這兩個醫治的事件上,我們可以看見,耶穌從不拒絕地位卑微的人,也不會放棄絕望的人,祂不但會對他們施行醫治憐憫,更會尊重和保護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