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柏醫生。香港出生,八一年香港大學醫學院畢業,行醫十六年,曾任精神科及腦外科醫生。九七年放下私人執業的醫務工作,在中國神學研究院進修神學。○○年完成道學碩士後在大埔一教會任傳道事奉,○二年應陳崇一醫生邀請出任雅麗氏何妙齡那打素全人健康持續進修學院主任。
羅:作為一個醫生,你認為「全人醫治」在香港有多大實踐的可能,又該如何實踐呢?
馮:「全人醫治」在香港只有十多二十年的歷史,起步時間雖然較短,但仍是可以做得到的。然而,要推動的話,「覺醒」是十分重要,因為「全人醫治」是一個文化,而不是一種技巧。我們教懂一個護士如何包紮傷口,那只不過是技巧,但「全人醫治」超越技巧的,必需要有一種關懷的文化和精神,這是最重要的。若從建立「全人醫治」文化的層面去思想,工作的層面就可以十分廣闊了。目前香港人的文化,過於注重物質,講賺錢、講效率,修養上的確有些欠缺。遠的不說,與台灣相比已是差一大截。因此,我們著重的不會是技巧上,而是文化內涵方面。
由於那打素醫院有相當特別的傳統,我們可以接觸的範圍也十分廣闊。例如我們的護士學生、國內醫護人員。現在每個月都有國內的醫護人員來考察,這樣,我們就有機會介紹「全人醫治」的觀念。此外,我們與區內十多間中小學聯繫,有一個「大埔倡健學校計劃」,設計一些材料給他們學習,從小培育他們的心靈。至於醫院裏的同事、病人和區內的民間組織,都是我們的對象,教會當然會是重要的組織了。
羅:醫院作為一個公共地方,而「全人醫治」又並非只有基督教去講,這一點,你認為應當如何回應?
馮:「全人醫治」最重要是一個「愛」字,需要的是一份關懷。但目的是要使人長大。唯有一個人不斷成長、完全,他才會是一個健康的人,這是我們工作最大的挑戰。福音信仰在這一方固然有他的重要性,但「愛」不單只是基督教重視,其他的宗教也相當執著這一方面,這是一個事實。故此,當我們向人講「全人醫治」或「全人健康」時,不能只是傳福音,而是要講關乎身、心、社、靈的信息。當人明白了之後,如何選擇他終極問題的答案,那是他另一個選擇,這是我的見解。
羅:可否分享你如今的工作目標?
馮:雖然「全人醫治、全人健康」已發展了一段日子,但至今仍未能建立一套很好的規則和方法。醫生可以有方法診斷人是否健康,以至可以進行治療。但我們有沒有「心靈健康」的客觀或大家都認同的標準呢?或許,這些「材料」已有不少,但卻未曾系統化和具體化。「身體健康」是人所共知,「心靈健康」卻不太清楚。是否信了耶穌,或是佛祖,心靈就會健康?一個沒有任何信仰的人,是否就一定不健康?有信仰的人,心靈可否依然不健康?沒有信仰的人可否比有信仰的人更健康?我們如今有一個小組在這方面動腦筋,希望在「心靈健康」的界定上,做出一點成績。
羅:作為推動「全人醫治、全人健康」的一份子,你對香港教會和院牧,有甚麼意見和評價?
馮:評價就不敢說了,但作為一個信主幾十年的基督徒,對教會一定有一些意見的,這可以從正反兩面去講。正面的是教會真的是多姿多采,深入到不同階層、範圍,這一點是十分重要的。由於教會容納了不同的人,所以有非常豐富的資源。資源不等於錢財,人是最重要的資源。教會比其他的組織、團體,擁有更大的資源,若果能夠善用,對社會一定有更大幫助。
至於反面,就是在行政上、系統上過分簡單了,不全面或不全備,以致不是重複了一些事工,就是遺漏了,或是在編制上處理不好。因此,雖然教會有很大的資源,卻是不能運用出來,這一點十分可惜。另一方面,我們習慣了在教堂的四面牆之內去想問題,只重視自己的教會、宗派,這一點使我不舒服。
關於院牧方面,由於很少人是在醫院之外離開世界的,從這方面看,院牧的角色就十分重要了,因為他們把守著最後一關,給人有最後一次認識神的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接受愛與關懷。所以院牧的位置十分重要,甚至是不能取代的,醫生、護士也不能夠。貝
我認為院牧和教會的聯繫必需加強,使教會認識院牧事工,然後才能得到他們的認同。院牧是否能夠定位自己是「人生終結的守關者」?若是能,他站出來就與別不同,即使別人未必認同,但自我肯定十分重要。
最後,我也是從文化的角度看院牧事工,相信這也是一種文化的建立。